她们租的房子在六楼,这?么远的距离,陶竹以为自己看错了。程果给她倒了热水进来?,她离开窗台的时候,电话响了。
他真的看到她了。
不知道?是他不愿意戳破她拙劣的谎言,还是他真的信了,隔着电流声?,也?盖不过他连日未修的疲惫沙哑:“身体好些了吗?”
陶竹忍着眼泪,不敢再走回去,她怕自己看到他会心软,会舍不得?,看着夜空说:“好……好多了。”
“那要不要下楼一起吃晚饭?”他的声?音比夜色还温柔,“我还没吃。”
泪痕洇过了新抽出来?的纸巾,陶竹问:“俞白哥,我能不能……等一下,再给你回复。”
“好,不急。”
对?她,他永远温柔又有?耐心。
挂了蒋俞白的电话,陶竹擦了眼泪,拨通了陶九的电话。
她以为自己已经很勇敢了,可是没想到,在等待电话拨通的时候,她手都在发抖。
像是薛定谔的猫,如果不打开盒子,永远不知道?猫的生死。
她不敢打这?通电话,因?为不拨通,她还可以骗自己,是黄隽洲在骗她,一旦拨通,她知道?,没有?其他结果。
她正在,亲手结束自己的感情。
电话接通了,陶九的声?音听上去已经睡了,惺忪问道?:“喂,小桃儿?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
“爸……爸爸。”陶竹硬着头皮,“我想问问你……当?初,你出事时候的细节。”
电话那头安静了十秒,呼吸声?起伏不断,反复摩擦的声?音,证明陶九在坐起来?。
“是谁跟你说了什么吗?”他问。
“对?,是。”已经下定了决心,陶竹就不再藏着掖着,她吸了吸鼻涕,“是跟蒋中朝有?关系,对?不对??”
伴随着长长的呼气声?,陶九开了口:“你都知道?了啊。”
陶竹的心在这?一瞬间,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