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华殿,接风宴
灯火通明,丝竹悦耳。琼华殿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皇帝姜烁高坐主位,下方是后宫嫔妃、宗室及少数重臣。
姜凝妧与萧翊珩的位置被安排在离御座不远的下首。
萧翊珩依旧戴着那方墨蓝色面纱,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紫眸和光洁的额头。他安静地坐在姜凝妧身侧,身形挺拔,姿态依旧优雅,但那份刻意营造的病弱感却无法完全遮掩。
他脸色苍白如雪,在明亮的宫灯下更显透明脆弱,长睫低垂,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青影,偶尔轻咳一声,声音压抑而低微,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羸弱。
那份惊心动魄的美貌,因这病容而染上了易碎的琉璃质感,反而更添了几分勾魂夺魄的魅力。
宴席间,无数道目光或明或暗地投向姜凝妧这边。那些后宫妃嫔,许多姜凝妧都未曾见过,她们或好奇、或嫉妒、或探究地打量着这位传说中拥有绝世姿容的“贵人”,即使隔着面纱,那份气质和轮廓也足以让她们自惭形秽。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姜烁举杯,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萧翊珩的方向,朗声道:“今日设宴,一为阿妧归京,二为……翊珩世子接风。来,朕敬你们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附和。
姜凝妧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沾了沾唇。萧翊珩则只是微微颔首,并未举杯。
这时,一位身着鹅黄宫装、容貌娇艳的妃子端着酒杯盈盈起身,正是新近颇得圣宠的赵妃。
她袅袅娜娜地走到姜凝妧和萧翊珩席前,目光大胆地落在萧翊珩身上,声音娇柔:“长公主殿下,想必这位就是……世子了吧?果真是传闻不如一见,绝世无双呢。”
她的目光在萧翊珩苍白的面容上流连,带着一丝惋惜和探究,“不过……贵人看起来脸色似乎不太好?可是身体不适?”
姜凝妧心中冷笑,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疏离笑意:“多谢赵妃娘娘关心。阿珩只是偶感风寒,休养几日便好。”她一边应付着赵妃,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留意着高座上的皇帝。
只见姜烁的目光几乎黏在了萧翊珩身上,那眼神中的痴迷、渴望,甚至带着一丝因对方病弱而产生的、更加扭曲的保护欲和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
姜凝妧心中盘算已定:面前这位主动送上门的赵妃,看起来倒是个不错的“棋子”。
姜凝妧借着与赵妃说话的间隙,指尖微不可察地弹出一缕无色无味的粉末,精准地落入赵妃手中的酒杯。
那粉末遇酒即溶,正是她精心调配的“助兴”之物,药性温和却不容忽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