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似乎都因为松向文这随意的讲述和满足的神情而染上了一丝奇异的暖意。
那浓郁的香气此刻变成了他精神的慰藉。
他看向顾玉珑,那双深邃的黑瞳里没有阴霾,只有一片澄澈的坦荡,甚至还带着点调侃:“劳烦顾姑娘跑一趟,也替我谢谢我娘。告诉她,味道没变,还是那么…嗯,‘独具特色’。我挺好,让她放心。”
松向文顿了顿,脊背挺得笔直,即使在镣铐下也像一杆宁折不弯的标枪,语气平缓却带着千钧之力:“至于被关在这,我不后悔,早在看到收影球里面的东西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结局。”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是司道监的人,司道监的人硬闯禁区当然会受到惩罚。”
“但那又怎么样呢?这个空港没有问题不代表别的空港也没有问题,如果像我这样的人都不作为……谁又替百姓作为呢?”
“发现可疑的地方就要调查,发现违法的行为就要上报,我怎么能惜得此身?”
“我,就是百姓的儿子啊……”
松向文看起来狼狈,但里面包裹着一颗赤诚滚烫、光明磊落的心。
他不是凄风苦雨中的囚徒,而是主动踏入风暴、甘愿承受黑暗也要撕开一道光明的斗士。
但下一秒,这位斗士在瞟了一眼顾玉珑后就神色慌乱了起来,他惊恐地问道:
“顾姑娘,你你你……你怎么哭了?”
松向文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磕巴。
他下意识地想往前挪动,但又想起了自己的肮脏,只能瞪大了眼睛,手足无措地看着牢门外无声落泪的少女。
顾玉珑的泪珠一颗接着一颗,毫无预兆地从那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眸中滚落。
它们滑过她莹白如玉、毫无瑕疵的脸颊,在下颌处汇聚,然后无声地滴落。
见到松向文的慌乱,她连忙抬起袖口擦拭起来,抽噎着说:“我……我可以再吃一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