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堪称折磨。瓦里安要求我每一步都精确地踩在他踩过的地方,呼吸要与他同步,甚至眨眼都要控制频率。那口奇怪的烟似乎增强了我的感官——我能听到远处松鼠在树梢跳跃的声音,能闻到五十步外野花的香气,甚至能感觉到脚下最细微的震动。
“影子不是没有声音,”瓦里安低声说,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像耳语一样清晰,“影子是周围声音的一部分。呼吸要像微风拂过树叶,心跳要像远处啄木鸟的敲击。”
我尝试着调整呼吸,模仿他的步伐。一开始笨拙得像头跳舞的熊,但渐渐地,我发现自己真的能走得几乎无声无息。瓦里安不时停下来,用烟斗指正我的姿势,或者突然让我辨认空气中的气味——“西边有什么动物?”“三十步外有什么植物?”“刚才飞过去的是什么鸟?”
中午时分,我们到达了一处隐蔽的山谷。这里树木更加高大茂密,阳光几乎透不进来,名副其实的“暗影谷”。瓦里安在一块长满苔藓的巨石旁停下,从背包里取出两块硬面包和一块干酪。
“吃。”他简短地说,又点燃了烟斗。
我们沉默地吃着简陋的午餐。瓦里安的烟味飘过来,这次我闻出了几种成分——薄荷、某种松脂,还有一种辛辣的、我认不出来的草药。
“这是什么烟?”我忍不住问。
瓦里安琥珀色的眼睛在烟雾后闪烁:“影叶草,月光苔,还有一点龙血树脂。增强感知,暂时性的。”他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格鲁说你学东西很快。证明给我看。”
下午的训练更加严酷。瓦里安教我如何利用地形和光影隐藏自己,如何通过鸟鸣和树叶的颤动判断远处是否有敌人,甚至如何控制体温来减少红外特征——虽然这个世界没有这个词,但他称之为“热影”。
“精灵的祖先在森林中生活了几千年,”他用烟斗指着我的眼睛,“我们的血液里有森林的记忆。你虽然是半精灵,但也有这个潜力。”
日落前,他带我来到一处小空地,地上散落着各种奇怪的装置——绳套、木刺、网兜等等。
“地精陷阱,”瓦里安用脚踢了踢一个绳套,“粗制滥造,但足够抓住粗心的精灵崽子。识别它们,解除它们。”
我蹲下来,仔细观察那些装置。在游戏中,地精陷阱通常很简单——绳套、陷坑、弹射木刺。但现实中的这些更加原始和危险。我小心翼翼地碰触一个绳套,立刻认出了触发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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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弹簧套索,”我说,“踩中那块木板就会触发。”
瓦里安点点头:“解除它。”
我花了十分钟才安全地拆掉那个陷阱,手指被粗糙的绳索磨出了血。瓦里安没有帮忙,只是不停地抽着那个神奇的烟斗,偶尔吐出简短的指示。
天黑后,我们在一棵巨大的空心树里过夜。瓦里安生了一小堆几乎无烟的火,煮了一锅味道古怪但温暖的汤。汤里漂浮着一些我不认识的蘑菇和根茎。
“喝了它,你会需要体力。”瓦里安说,“明天实战。”
那晚我睡得很浅,耳边总是回响着森林的各种声音——猫头鹰的叫声、远处狼的嚎叫、树叶的沙沙声。瓦里安整夜都醒着,我能看到他烟斗的微弱红光在黑暗中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