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人口多不说,个个懒得出名,有一半工分都是妍妍干出来的,家里要是没人像牛一样出力怎么行。你们自己家五六口人,又能攒几个钱?”
乡亲们一边吵一边站队,有的偏向老盛家,也有人支持盛妍,七嘴八舌各执一词,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有人搬出过去的事儿来指责,有人则翻出账本上的旧数据说理,场面一时颇为混乱,仿佛谁嗓门大谁就更有道理似的。
大队长媳妇见状,只好转身拿出锁头把屋门大门统统锁上,朝大家说:“走呗,都去大队部看看,反正俺这儿没什么热闹可看。”
说着,她一边把铁锁扣上,一边摇头叹气,“真是一群爱管闲事的,我这边又不是戏台子,天天上演争风吃醋。”
想想也是,人群顿时散开,全都奔向大队部,恨不得马上到场,生怕错过了大戏。
有人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往前面冲,还有几个妇女边走边议论不休,孩子们也被吸引来了,叽叽喳喳地跑在最前头,像是迎接什么节日的到来一样兴奋。
到了大队部里,大队长、妇女主任和两个小队长已经等候多时。
屋里收拾得很整洁,长桌上铺了张新报纸,几个烟缸摆得齐齐整整,显示出这次会议的正式和严肃性。
看到众人陆陆续续进门坐下,章忠信咳嗽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
知道盛妍来的目的后,他心里更觉沉重,章忠信叹了口气,盛家这事儿真的不太好处理。
这不仅关乎一个家庭内部的纷争,更牵涉到整个村里的风气和制度,搞不好就会闹出乱子。
“妍妍,你说句实话,你大伯家那些钱是不是你拿的?具体拿了多少钱?”
盛妍站在桌前,毫不怯场,目光直视章忠信,“是我拿的,总共大概一千二左右。其中七百多是彭宴舟寄来的,他们抢了我爷爷留下的房子和菜园子地,这些年一直让我当苦力,我就拿回我应得的钱,有啥不行?”
她的语气平静却充满坚定,似乎每一句话背后都有一段无法轻易被抹去的经历支撑着,让人听了不由自主地产生些许同感,但又不敢直接表态。
章忠信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语气略带无奈地说:“你要晓得,你大伯和大娘肯定不会轻易放手,这事我们也不好开口……村里这些年风气就这样,一家有纠纷,四邻不安宁。我们要劝,要压,可万一你们两家撕破脸皮,最后还得靠自个儿调解。”
屋内的空气顿时有些凝重起来,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各自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处置这起看似普通却极不简单的家庭财产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