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巨石每一道裂纹的走向,石缝深处顽强生长的微小苔藓散发的微弱湿气,空气流过石面产生的极其细微的湍流。
甚至远处安迷修每一次奋力挥剑也能够感受到大致的动作……
清晰地投射在他的意识感知之中。
失明带来的黑暗混沌,已被他用恐怖的适应力转化为一张精密无比的感官之网,在这个小小的“领地”内,他构建了属于自己的秩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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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中央,安迷修紧抿着唇,小脸因为用力而涨得通红,细密的汗珠布满了额头和鼻尖,汇聚成大滴,沿着下颌滚落,砸在胸前的衣襟上,洇开深色的斑点。
他双手紧握着一柄沉重的木剑,每一次挥动都严格按照菲利斯示范的角度和轨迹,手臂的肌肉绷紧、舒展,腰身带动着全身的力量,脚步牢牢地钉在地面。
尽管汗水几乎糊住了眼睛,他的眼神却专注得可怕,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手中的剑和那重复了千百次的轨迹。
每一次挥剑,都带起沉闷的风声,动作虽显稚嫩,却透着一股子磐石般的倔强。
“啧!”
一声清晰的不屑嗤笑从旁边传来。
赞德手里的木剑像是没有骨头,软塌塌地垂着,剑尖几乎拖在地面。
他整个人松松垮垮地站着,重心歪斜,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厌倦和轻蔑。
“老猫头,天天练这个,练这个,”他模仿着菲利斯严肃的语气,尾音拖得老长,充满了揶揄。
“手都挥断了,有什么用啊?”
他夸张地翻了个白眼,用木剑的钝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地面,发出笃笃的轻响。
菲利斯的脚步顿住了。
他缓缓转过身,灰白的眉毛下,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锁定在赞德身上。
空气仿佛瞬间沉重了几分。
他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用那种能穿透皮肉、直视骨髓的目光盯着赞德,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