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镶扶着白花花的胡须道:
“当年的知县上奏,言此人自缚投案时,身怀八字血书:父仇未报,何以为人?”
“按律,此人必得凌迟处死,可他自投案后便不吃不喝,甚至打算在狱中自我了结。”
“而那李氏一家多年来为祸乡邻,百姓听闻屠夫事迹,认为他为民除害,因此,不仅自发到县衙门口请求免除此人死罪,甚至有书生为其写孝子书。”
“事情越闹越大,按了百姓手印的万民书层层上报,最终呈到了御前钦定。”
回忆起当年的事,秦镶一脸惋惜之态。
倒是苏润和梁玉异口同声追问:
“然后呢?”
秦镶瞥了他们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老夫犹记,当日在早朝上,百官各执一词,争论不休,最后还是陛下下旨,将凌迟改为流放。”
这结果还不错,至少人没死,苏润心想。
但不等他开口说话,却听秦镶又道:
“但此人没等到接圣旨那日,便在狱中墙壁写下‘无家无我’四字,自戕身亡。”
闻言,苏润愣住。
梁玉刚露出的笑容也僵在脸上,结结巴巴问:
“就、就这么……死了?”
秦镶无言,似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