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兰的身体像是被寒风裹挟的枯叶,她抬起头,望着眼前几个面目狰狞的身影,声音里裹着浓重的恐惧与哀求,几乎不成调:“不……求你们放过我吧……”
“怎么,你不愿意?”为首的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往前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语气里满是戏谑与威胁,“我们看上你,给你这个机会,是你的福气!识相的就赶紧感恩戴德,乖乖听话!不然的话——”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周围冰冷潮湿的墙壁,“我们现在弄死你,抛尸在这王宫的暗渠里,保管没人知道这件事,连只苍蝇都不会多问一句!”
话音刚落,旁边几个跟班便忍不住爆发出一阵粗野的哄笑。
几个穿着官服的人一边走一边低声交谈,语气里带着几分猥琐的兴奋。
“今晚可得好好喝几杯,这么好的‘货色’,不享受享受都对不起自己。”
“就是,这王宫地牢里难得有这般模样的女子,今晚定要尽兴……”
他们的话语断断续续飘进姜兰耳中,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姜兰蜷缩在冰冷的墙角,双臂紧紧环住膝盖,将自己缩成一个小小的团。
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地从眼眶里涌出来,顺着脸颊滑落。
难道,自己就要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的心就猛地一揪,随即想到了粥粥。
那个小小的、软软的孩子,此刻还落在吐谷浑人的手里。
她不知道粥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因为见不到她而哭闹……
更让她心头发紧的是,端木洲至今都不知道粥粥是他的孩子。
万一,万一吐谷浑人把粥粥交给了中原的那些人,或者更糟,他们觉得粥粥是个累赘,随手……杀了……
她不敢再想下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粥粥……我的粥粥……”
她喃喃自语,声音哽咽,泪水流得更凶了。
在这一刻,无尽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也许,她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来这里找端木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