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国治病太贵了,没有匹配到合适的骨髓,所以才做了化疗。”
“邹城毅说,他的婚礼你会来,我……我就想见你一面,我还想着国内人多,说不准骨髓库里有合适我的,我其实攒了钱的……”
沈檐修柔声回应,“我知道,我知道的!”
“你的钱给我家里人买礼物了。”
陆祈绵去沈檐修家里买的那些礼物,加起来花了近六位数。
陆祈绵将脑袋埋在他肩膀上,温热的泪水浸湿了沈檐修的肩头,“我剩下的钱,还有没发的稿费,也能支撑我在国内一边化疗,一边等的。”
“但我太害怕了……”
“我不想再拖了,我怕一直等不到,而错过治疗时间,才卖了手表……”
“没关系。”沈檐修声音都在发抖,“没关系的绵绵,手表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卖了也没关系,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买更多。”
“你不用道歉。”沈檐修一整天没睡觉了,他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声音沙哑得不成样。
“该道歉的是我,不该朝你发脾气,也不该说那些话。”
如果是十八岁的陆祈绵,他一定不会选择隐瞒,他会在沈檐修摆脸色时,用几乎撒娇的语气指着他控诉,“沈檐修,你对我这样,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们分开太久了,陆祈绵这些年像变了一个人,他敏感自卑,在与沈檐修产生矛盾时,只会恐惧而紧张地道歉。
如果时光有一面镜子,另一端穿着洗得泛白校服,推着破旧自行车的沈檐修,看到现在的陆祈绵,会不会也说上一句:“沈檐修,你这样对他,是不是忘了当初说过,会一直对他很好?”
因为他没给足安全感,所以陆祈绵才不敢告知真相,而选择独自承受。
心脏似乎被利刃切割般,连呼吸都在疼。
沈檐修颤抖着捧起陆祈绵泪湿的脸,轻柔地吻去他眼角的泪。
“对不起,说了很多让你难过的话。”
“谢谢你没有放弃自己。”
“谢谢你肯回来见我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