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祈绵点了点头,然后将手机还给沈檐修。
沈檐修将病床调低,陆祈绵半张脸陷在枕头里,眼中闪烁着期待与胆怯,“我什么时候才能出院回国呢?”
沈檐修安慰他说很快,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融化的雪水,“你再睡会儿。”
从无菌仓出来第四天,医生要求陆祈绵开始练习行走。
他必须戴着口罩,胸前贴着心率监测的电极片。
一开始不能走太多,往后根据情况,一次增加五十步。
入院近两个月的时间,陆祈绵在无菌仓长期隔离,他的行走功能受到严重影响。
肌肉每日流失加上化疗后遗效应,让他站立时膝盖打颤,足底麻木如同踩在棉花上。
他扶着助行器,颤颤巍巍站起身来,却寸步难行。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要像婴儿般重新学走路。
恐惧让他迟迟未有动作,而沈檐修只是与他保持距离,站在一边。
陆祈绵对他太依赖了,有些无措地看着沈檐修,似乎疑惑他为什么不靠近一点。
“沈檐修……”陆祈绵发着抖喊他,“我有点害怕……”
“我陪着你的。”沈檐修哄着他,却始终眉头紧皱,并未靠近他分毫。
陆祈绵犹豫了好一阵,才艰难的挪动脚步。
仿佛踩在棉花上,他膝盖抖得厉害,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沈檐修瞬间瞳孔紧缩,几乎是本能地伸出手,心跳都漏了一拍。
所幸只是虚惊一场。
沈檐修咽了咽喉咙,手僵持在半空中。
理智告诉自己,他不能靠近陆祈绵,任何的心软只会换来感染的风险,以及延迟陆祈绵的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