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阳彻底扎了进去,白天穿着雨鞋跟着专家跑现场,晚上抱着砖头厚的专业书啃到半夜,眼窝深陷,人瘦了一大圈,可两眼却亮得吓人。
陆大柱反倒成了研究院里的香饽饽。
他不懂什么复杂的化学公式,但他一看土壤的颜色,一闻空气里的味道,就知道这地适合种什么,什么时候该浇水,什么时候该除虫。
一位从BJ来的植物学教授,对着一块试验田的数据直摇头,说土壤酸化严重,需要化学改良。
陆大柱蹲在田埂上,捏了把土搓了搓,瓮声瓮气地说:“人累了得换口饭吃,地也一样。这块种完豆子,下一季就该种点别的,养养它。”
他提出的“不同药材轮种,以根系分泌物改良土壤微生态”的想法,让那位头发花白的教授愣了半天,最后拍着大腿,直呼这是最朴素的自然循环科学,比他写的论文都管用。
陆大柱第一次在除了种地之外的事情上,找到了那种被人需要、被人尊重的踏实感,整天乐呵呵的,走路都带风。
而陆昭,则把自己锁进了机房。
他搭建起了一套庞大的数据库系统,柳树湾每一块试验田的湿度、温度、光照,每一次实验的配比、时长、结果,全都变成了他屏幕上一串串跳动的数据。他用这些数据建模,分析,预测,把老师傅们口中的“经验”和“感觉”,变成了一张张精准的图表。
柳树湾,这个曾经的穷山沟,正在以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方式,悄然完成着一场脱胎换骨的蜕变。
它不再只是一个生产酱料的作坊。
它在给自己,锻造一副刀枪不入的骨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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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研究院的保鲜技术项目组,传出了消息。
一间无菌实验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两份一模一样的酱料样品,并排放在实验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