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亦川扶着她的肩膀,让她看着自己,眼神里是不容商量的认真。
“你把重心放回柳树湾,放回研究院,那里才是咱们的根。”
“还有,定个规矩。以后每周,必须抽出一天,什么都不许干,就陪着安安。天塌下来,也不管。”
江晚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那根紧绷了几个月,几乎要断掉的弦,终于缓缓松弛下来。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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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柳树湾。
初秋的日头暖洋洋的,晒在人身上,一点都不燥。
研究院旁边的试验田里,陆安穿着一双黄色的小雨鞋,小手里攥着一把儿童小铲子,正有模有样地跟在陆大柱屁股后头,在田埂上踩来踩去。
“爷,这个红红的草,能吃吗?”
“傻小子,这叫红花,是药材!你妈给你姑姑做的那个口红,就有它的功劳!”陆大柱蹲下身,笑得满脸褶子都舒展开了,伸手捏了捏孙子肉乎乎的脸蛋。
自打江晚他们回来,重新定了规矩,老两口就把接送孙子上下学的活儿给全包了,乐得嘴都合不拢。
不远处的板房门口,周霞正拿着个洗干净的大苹果,用小刀细细地削着皮,嘴里还不停地跟陆安念叨:“你爸你妈忙,那是在干顶天立地的大事!是给在前线保家卫国的解放军叔叔做好吃的饭,让他们吃饱了不想家,打了胜仗早点回来!”
这些话,她每天都能换着花样说上一遍。
陆安听得多了,再看到幼儿园墙上贴的那些战斗英雄画像,心里模模糊糊的,就把自己的爸爸妈妈,跟那些厉害的叔叔阿姨联系在了一起。
他不再哭着找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