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后日就要入宫了。”郑令意就这一桩烦心事,偏还是她不能筹谋的,倚着门框思量了半晌还是酿了几句话,要等着酱生回来嘱咐他。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天黑透还不见人。
若是酱生一人去的,郑令意许还放心些,只是高曼亦也遣了人来问,郑令意心里才慌了。
小厮已经去悦食楼寻了两拨,小二虽不认识点哥儿,但记得酱生,说两个小爷早就用过了膳,文气些的那个哥儿说是要去逛一逛书市,吴家小爷就陪着他去了。
回来了一个小厮传话,另几个直接就去了书市找人,最后也没找到人,倒是在一条巷子里发现了点点血迹,还有半块从袖子上扯下来的碎布。
这碎布的料子同常心身上那件是一样的,前日刚发下来的新袄,他跟平心一人一身。
常心捏着那块碎布,哆哆嗦嗦的递到灯笼下细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腿都软了。
在这冬夜里,甄信也出了一脑门的汗,他还算镇定,吩咐道:“四下散开,寻一寻,两个哥儿加上小厮一共四人,总不可能凭空消失了。”
如此寻到夜半,居然消息全无。
郑令意面色白如纸片,若非知晓无用,恨不能自己亲身出去寻,高曼亦一见她的神色,半句话未说就昏厥了过去,院里为着她又是一阵乱。
‘夫君怎么也不回来?小厮去寻他竟也寻不到。’
郑令意听了第三拨的消息,心里奇怪起来,反倒是定了定。她已经让绿浓去平王府请沈规出面帮着寻人,京中的人手调配,他在明处,吴罚在暗处,既寻不到吴罚,只有找他了。
绿浓回来却说,沈侯已经知晓了此事,已然出门帮忙去了。
郑令意心更加定了几分,知道吴罚肯定是赶在她前面知晓了。
一屋子人静静坐着,不是不说话,是不敢说了,话越说人越担心,再说几句,怕是要哭嚎起来了。
蜡烛烧得厉害,烛芯也没有人去捡,爆了好些烛花惊了人,绿珠回过神来,匆匆起身拿了剪子去剪,看着烛泪流淌下来,她心里悬空一片,更别提郑令意此时是什么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