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射敌旗的四皇子,果然不同凡响。”
“这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出来的功夫就是和后院软绵绵的做派不一样。”
“三个人都不一定拉得动的弓,他一人就拉得个满,了不得啊了不得。”
钟玉河盯着他因弓的余震而被迫性地剧烈痉挛着的手,有汗从额角落下。
钟鼓旗?
第四十八章重逢
花虎黏稠厚重的鲜血像畸形的手掌,紧扒地面爬行似的伸到钟鼓旗的靴底。
他仿佛被针扎破圆润饱满的大梦似的陡然一颤,眼底披着薄雾灼灼地看着钟玉河。
隔着皇宫肃穆的朱门,隔着长安波澜的城河,隔着大漠寂寥的孤烟。
隔着刀口舔血饿殍遍野的如履薄冰,仍滚烫着年少纯粹的欢喜。
他望眼欲穿地颤着嘴唇,肺腑积压的痴情急欲吐露,却骤闻皇帝击掌沉声宣道:“赐座。”
钟鼓旗拧着眉凝望着钟玉河呆愣的面色,挣扎片刻还是撇过头去。
被发配边疆的因由尚且历历,他不畏刀锋寒峭、边境凄苦,却发憷和钟玉河山海相隔,情意无寄。
看着钟鼓旗作揖谢恩,皇帝脸色稍霁,满意地赞道:“边境的小半年你倒是长进。”
钟鼓旗沉默着挺直腰板,紧握长弓入座。
周遭狼狈仓皇的官员慌忙地捋衣整冠拾掇自个儿,七嘴八舌地附和称赞道“虎父无犬子”“英雄出少年”。
“娘子?”薛豫立慌乱地撑着手臂起身,紧张地看着叫他压在身底的钟玉河。
钟玉河的发髻叫方才的混乱颠得蓬乱,手腕也被地面粗糙的石砾磨开一道口子,红皮小虫挤着爬出缝隙似的啪嗒啪嗒冒着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