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了口气,无奈地挥退下人。
薛豫立盯着紧闭的房门,即使看不见,他也能想象里面的钟玉河是怎么个情状。
该是消瘦了很多吧,毕竟这几日都不吃东西,打从清波府回来就是这个样子,看见菜就吐,甚至刚开始更是严重,连白粥也咽不下去,这几日还算是有所好转了。
薛豫立伸手想要推开房门,手碰上去的那一刻,却是怎么也使不上力气。
他是知道钟玉河如今如此的原因,也大致能猜测钟玉河在清波府遭遇了什么,他想好生照顾钟玉河,可钟玉河见了他,不是摔东西叫他滚,就是叫下人锁门不叫他进去。
他这个时候本是最该陪在钟玉河身边的,他多想陪在钟玉河身边,可也必须照顾到钟玉河的尊严。
薛豫立缩回手,紧攥成拳,最终还是负手离开。
过些时日吧,过些时日娘子情绪稳定些了再来吧。
他那么骄傲一个人,什么时候腰杆都是挺直的,如今却被折辱至此,心里定是极不好受。
薛豫立走到书房关上门,桌面上还放着替太子脱罪的带印文章,另一份定罪文,已作为交换给了钟知生,如不出意外的话,如今应是到了万岁手里。
房间里的火盆劈里啪啦地烧灼着,薛豫立举起纸张,火焰便恶兽扑食似的翻涌而上,然而火舌即要舔到的时候,他却将纸张收了回来。
钟知生,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吗?
若是钟知生做了皇帝,天下虽大,怕是也难有他二人的容身之所。
不如
“公子。”门外的守卫敲门唤道。
“何事?”
“都转盐运使司运使求见。”
薛豫立将纸张匆忙夹进翰札,应道:“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