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前不是吞噬。”林秋的呼吸一滞,“是封印。”
冷轩点头。
他的指尖抚过壁画,壁画上的兄弟突然转过头,脸上的表情不是憎恨,是决绝。哥哥举着剑刺穿弟弟的心脏,弟弟却笑着握住他的手,两人的血在剑上汇成螺旋状,将邪恶彻底封印在青铜门后,剑身上刻着的名字,与铃铛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他们是自愿的。”冷轩的声音发颤,“用骨血交融的方式,将钥匙变成封印的核心,只是后来的人记错了,把牺牲当成了吞噬。”
红裙女人的声音突然在空气中响起。
不再是两个声音交织,只有纯粹的温柔,像月光拂过水面:“我的好孩子,终于想起来了……钥匙从来不是用来打开封印的,是用来加固它的。”
林秋抬头。
看见红裙女人的身影在红光里浮现,怀里的婴儿已经闭上眼,脸上露出恬静的表情,脖颈处的月牙胎记正在变淡,变成普通的肤色。女人的半边鳞片正在脱落,露出底下苍白却温柔的脸,与林秋记忆里的母亲渐渐重合。
“那你为什么……”
“因为魔神的意识在干扰我。”女人的声音带着疲惫,“它想让我引导你们走向吞噬,彻底释放门后的邪恶。这些年,我一直在挣扎,用残存的神智给你们留下线索,那首调子不是唤醒魔神,是唤醒你们血脉里的羁绊。”
她抬手,掌心浮出最后一片玉佩碎片,银青色的,边缘沾着干涸的血迹,是黑袍人——也就是师父的血。
“最后一片,藏在你师父的骨头里。”女人将碎片扔过来,“只有你们的血能让它苏醒,拼成全的玉佩,就能彻底净化钥匙里的邪恶,让封印永远稳固。”
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落在林秋的掌心。
与之前的碎片拼合的瞬间,玉佩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光芒里浮现出师父的脸,眼角的疤正在微笑,他的手里举着半截铃铛,与冷轩手里的那半刚好能拼合。
“师父……”林秋的声音哽咽。
“去吧。”师父的声音在光中回荡,“千年前的错误,该由你们来纠正了。”
光芒散去时,红裙女人和师父的身影都消失了。
石床已经完全沉入地下,露出底下的青铜门,门环上的铃铛正在无声震动,与他们手里的银铃产生共鸣。门后的黑暗里传来邪恶的嘶吼,带着不甘和愤怒,整个地宫都在摇晃,石壁上的镜子纷纷碎裂,碎片里的血腥画面正在消散,变成山涧、阳光、野果的模样。
“准备好了吗?”林秋看向冷轩。
少年的瞳孔已经恢复纯粹的黑,心口的凸起消失了,皮肤下的黑雾彻底被银光取代。他举起手里的铃铛,与林秋的那半对齐,断裂处的银纹正在呼应,像两滴即将汇合的血。
“从溪水边那次就准备好了。”冷轩的嘴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是林秋从未见过的轻松,“只是花了太久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