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便觉察出不对来,动作微微一僵。
“阿辞,”停了一下,程既开口,声音与平常并无什么两样,“你今日晚饭用了什么?”
身旁人的呼吸轻微地停了一瞬,随即答道,“不过是寻常的白粥,并些小菜。”
“今日没什么胃口,吃得也清淡些。”
“这样吗?”程既翻身坐起,就着窗外的月光,眼中情绪翻涌,“那你用了什么小菜?”
“竹茹,龙胆草,麦冬,五味于,半夏?”
“难不成小厨房换了厨子,将药柜子搬来给你做菜?”
程既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尖锐,几乎是在逼问了。
“谢声惟,你还要瞒着我吗?”
谢声惟愣了愣,随即低声笑了下,跟着慢慢地坐起身来,“早知道这样,我喝过药后该净面的。”
“只是漱口,到底瞒不过小程大夫。”
“那假如我今晚没有察觉呢?”程既侧过身去,神色在昏暗的光里模糊不清,“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
“我也不知道,”谢声惟探出手去,去搂程既的肩膀,用一种半开玩笑的口吻道,“或许能到我死的那一日呢。”
程既扭了下肩,避过他的手去,声音压得很低,从喉咙里很费力地发出声。
“这不好玩,谢声惟。”
“一点都不。”
谢声惟的手落了空,停了停,很轻地叹了一口气,转而落到程既的眉心处,摸到蹙起的纹路,按着揉了揉。
“傻子,”他很温柔地开口,“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