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扔给他一个布袋,冷道:“我的儿子不能成为奴隶,将你驱逐出部落,交给兽神处置。”
之后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父亲走了,纳加也就不再强撑着姿态,干脆坐在了树下。他先看了看自己疼到发麻的脚,麻草编的鞋上沾着些血迹,又打开了那个不算沉的布袋,里面只有三个不大的粗饼,没有水也没有武器。
那双桃花眼里蓄满了水光,灰色的长耳恹恹得下垂着,细软的发几乎被汗完全浸湿。
他将那个布袋绑在了自己的身上,坐在树下歇了许久,才起身继续向前走。他也不认得路,只是往来时相反的路走去。
现在正是收获期,野兽躁动,要为即将到来的漫长的冬季存储足够的粮食,这段时间的野林也就是未被兽人部落划为势力范围的地区,是最容易捕猎到猎物且最为危险的时候。
纳加竖着他那对长长的兔耳,细心听着周围的声音,也许是他足够幸运,走了一天也没有遇到什么大型的野兽,甚至在夜晚即将到来的时候,找到了一个不够干净却足够他容身的山洞。
夜间比白日凉了太多,纳加窝在山洞的角落,也不敢生火,抱着自己就迷迷糊糊地睡过了去,他今天走的路几乎能比得上过去的总和,已经没有精力在保持警惕。他睡得太沉,以至于没有察觉在他睡着后不久,这个山洞又来了一个人。
对方举着火把,显然是闻到了纳加没有处理的气味,直径走到纳加躲着的山洞深处的角落。
娇小的亚兽蜷缩着躺在地上,穿着一件轻薄的细麻长袍,似乎是因为有些冷,长耳短尾一颤一颤地。来人固定好火把后蹲下,拨开亚兽遮住了脸的浅灰色的短发,看到一张有些消瘦的稚嫩的小脸,唇色发白,脸上还带着泪痕。
他摸了摸亚兽的脸,触感柔软细嫩,又看到对方脱掉的扔在一边的草鞋上沾着血。
没吃过苦的亚兽,不是私自逃出来的,就是被部落抛弃了。
还是只小灰兔,肯定不是胆大到敢逃跑的。
他没有再管这个私自闯入他的临时居住地的小灰兔,重新回到了洞口处理自己今天狩猎到的猎物。
纳加睡了很久,直到饿到抽痛的胃将他叫醒。他揉着眼睛做起身,抬头就看到坐在了自己对面的人。
胆小的亚兽发出一声尖叫,却被背后的山壁挡住了退路。纳加后知后觉地闻到了这个山洞里的味道,那是属于一个雄性的兽人的气息,是他入侵了对方的领地,他不由自主得想起来传闻中的那些部落对亚兽的残忍对待,心中充满了恐慌。
兽人没有为难纳加的意思,主动问道:“你是哪里的亚兽?”
“我叫纳加。是被森塔部落驱逐的亚兽。”纳加细声说道,又想起了昨天抛弃他的父亲,鼻尖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