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我们可能……本就不是同路人。’他最后这样总结,语气是彻底的释然,像终于解开了一道困扰多年的数学题,答案虽然不尽如人意,但逻辑清晰,无可辩驳。】
【我笑了笑,没回答。】27岁的江见夏在文档里这样写道,【能说什么呢?说‘谢谢你的喜欢’?还是说‘都过去了’?似乎都显得苍白。
他的剖析冷静得像手术刀,精准地切开了那段从未真正开始的朦胧情愫,也切开了时间赋予它的所有虚幻光环。
那不是遗憾,更像是一种迟来的、对自我和过往的和解。】
【他只是又坐了一会儿,喝完那杯微凉的咖啡,然后起身告别。
推开门时,玻璃门上的铃铛又清脆地响了一声,他回头挥了挥手,身影很快消失在香樟树落叶纷飞的巷口。
这一次离开,大概不会再回来了。】
文档在这里安静了几秒,光标在句号后面固执地闪烁着。
江见夏仿佛能看见那个穿着驼色风衣的背影融入深秋的街景,带着一种斩断过往的决绝和轻松。
【好了,粼粼,这次就写到这里吧。
面包房的烤箱该预热了,下午茶时段的小曲奇和司康还没整形。
窗外的天有点阴,但厨房里的灯总是暖黄的。
希望你那边,阳光正好。】
【保重。】
文档结束。
书房里只剩下空调低沉的送风声,和窗外城市模糊的车流声。
那股消毒水的气味似乎彻底被文档里描述的、来自面包房的麦芽暖香驱散了。
江见夏怔怔地坐在电脑前,胸口像是被什么温暖而微涩的东西填满了。
未来的自己,在那个没有林予冬、也没有波澜壮阔青春的世界里,正笨拙而坚定地为自己搭建一个避风港。
徐朗的告别更像是一面镜子,照见了时间残酷的流逝和成长的必然——那些未说出口的心事,终将在细胞的更迭和人生的岔路中被解构、被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