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经不需要答案的时候,陆徽时得到了答案。
当他收到消息前往会所,从那个落魄的画家口中得知那件事,他自出生起就不被温凝喜欢的原因就此浮出水面。
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做错事后,在母子天然的强弱关系中通过霸凌弱者的方式转嫁自已的悔恨和恐惧。
他恰好成为了她的宣泄口。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照片四散飘落,温凝像是被抽去了骨头,浑身脱力,眼中满是惊惧。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她才发现,陆徽时的那双眼睛形状外勾内翘,眸光清淡,揉了雪色一般……像极了陆慎远。
稀薄的日光从半敞的轩窗溜进来,将两人中间的木桌劈成两半,她脸色灰白,嗓音抖得不成样子:“你想做什么?要报复我吗?”
陆徽时目光平静,看她像看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不带任何情绪。
“知道这件事的人我打点过,这个人在国外,终身不会回国,你不用担心事情会暴露。”
温凝呼吸一滞,死死盯着他:“你为什么要帮我?”
陆徽时淡声道:“父亲临终前说,你嫁给他的时候年岁小,他忙于工作,冷落你很多,如果你有什么错处,也有他这个丈夫的责任,他叫我无论如何,都要厚待你。”
温凝几乎无法喘息,心脏抽疼,捂着脸,眼泪从指缝中溢出。
“我不欠你什么。”陆徽时声线沉缓:“我想,这些年我已经尽到了对父亲的承诺,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以前加诸在他身上的那些无关紧要,但现在,有人替他疼,他舍不得了。
像是预料到什么,温凝愣愣地抬起头。
陆徽时将桌面的照片一一捡起,装回信封:“我和你母子亲缘浅薄,到此就算做了断。”
温凝在他漠然的目光下,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她张了张口,拼命喘着气,却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