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宝陷在厚软的被褥中间,只露出一张小脸,面色潮红,鼻翼随着费力的呼吸而扇动,迷蒙着眼睛看着天花板。秦岩亲他的脸,叹息:“宝宝,哪里不舒服?”
秦宝的耳朵嗡嗡作响,根本听不清秦岩的话,只是缓慢转过头来看着秦岩,显然意识并不十分清楚。
秦岩传了家庭医生来,寻了一位大隐于市的老中医,亲自抱着秦宝去看。
秦宝与老中医处了一下午,吃了抓回来的几帖中药,总算是缓过来了。只是更加木纳沉默,说话反应也更迟钝,夜间几次惊醒在秦岩怀中,心疼得这个做父亲的也无心安睡。
一日晴好,秦岩公事缠身,由管家带着秦宝去复诊。管家在诊疗室外等候,过了很久都不见秦宝出来,突然心生不祥,砸门进去,屋里凌乱似有搏斗的痕迹,老中医躺在地上,窗户大开,房间里没了秦宝的身影。
管家目睹“青焰”几十年风雨变迁,早已练得处变不惊,但那一刻,还是周身寒意,打电话给秦岩时,已做好了以死谢罪的准备:“先生,少爷不见了。”
秦岩在公司高层领导满座的会议室里拍案而起,惊得一室屏息。
老中医醒过来,觉得自己颈背很痛,眼前迷茫一片,正准备摸索,旁边有人递了眼镜过来,他说了声谢谢,把眼镜架在鼻梁上,看清楚四周,吓了一跳。
标准黑社会墨镜西装男黑压压围了他一整圈,其中领头的一个回头说了句:“先生,他醒了。”
于是人圈让开一个口子,几米远沙发上身着淡色休闲服的中年男子起身走过来,单膝蹲下,目如鹰炬,和气问:“老先生,别害怕,我们见过,我是秦宝的父亲。”
老中医畏缩点头。
“我的儿子不见了,你能想得起来么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中医一副老年痴呆的模样,好半天,才嗫嗫:“……老朽跟贵公子正说话,突然觉得背后一阵剧痛,就没了意识了。”
秦岩仿佛要把他盯穿,又突然微笑了,说:“事情没查清楚,你的诊所看来很不安全,先生要是不介意,就在舍下小住,寒舍虽非固若金汤,保你无事,秦某还有些把握。”
一挥手,示意带人下去。管家立在一边,冷汗湿透衣背,秦岩瞟了他一眼,不客气斥责:“干什么吃的!有个什么差池,我第一个做了你!”
管家的腰弯得更低,不敢声响。
秦宝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看不见了,还是停电了,还是根本没有睁开眼睛。四周黑得不见五指,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清晰无比。这是哪儿?
他的高烧未退尽,平时就不是很清爽的脑子此刻更加浆糊一团,仔细想,只记得医生大爷正在问他话,突然从药柜后面出来一个像蜘蛛人那样全身包裹的人,劈了医生大爷一个手刀,再然后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