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木珠往天上扬起来,在严小刀吃惊的表情下洒了一个天花乱坠。
蜜蜡手串被扯断了线绳,崩了。
那老家伙毕竟是个寸步难行的瘫子,这一滚即刻现出狼狈不堪的原形,被抛出轮椅坐垫重重摔倒在地。
凌河把小刀拽过来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地上吃力爬动的人,好像那地上爬的是怪物,下一刻就要现出妖孽原型。
那老头倒也并非妖魔鬼怪,没有狰狞恶相,这时两手十指吃力地扒住水泥地缝,脸上是又哭又笑的模样:“咳,小河啊,你还是对我这么无情无义。”
“滚远点,别碰严先生!”凌河脸色凶悍无情。
“小河你别这样。”严小刀心存不忍,想要过去搀扶。他被凌河死命攥住手腕不准过去,好像那老头儿身上带毒,有高危传染病,或者就是个恶贯满盈不可饶恕的凶徒。
老头儿自己呼哧带喘地从地上坐起,估摸也习惯了眼前动辄鸡飞狗跳的龃龉掐架场面,抖着肩膀笑出声:“咳,严先生,让你看我们一家笑话了。”
凌河抬手一指对方:“往后退,你退远点。”
老头儿无奈一摊手,做出老弱无辜的可怜相:“小河,你别这样,我又不会碰你。”
凌河厉声命令对方:“说好的二十米呢?你给我退后去!”
“好好好……我退后,我退,我退。”老家伙竟然很听话,在凌河面前毫无办法,唯唯诺诺地又挪开几米,靠在仓库墙边喘息。
“……”
严小刀太吃惊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凌氏这一位老爷和一位大爷相当离奇的家庭状态。
他凑近凌河,低声求证:“他是你的养父,凌煌。”
凌河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但脸色冷郁苍白,见着养父就引发一连串生理和心理的双重厌恶。双方一定相隔二十米才能对视讲话。
严小刀瞄着凌河的眼色:“……所以,是谁姓顾?”
凌河的眼像被痛苦的记忆击中,艳丽的翡翠色瞳仁从正中绽裂,绽出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