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就是犯罪,与他做过什么好事无关。”项翎没有半点犹豫,“即使是最了不起的慈善家,犯罪也要依法接受制裁。他是慈善家,并不能够抵消他作为杀人犯、**犯、虐待狂和反社会人格所犯下的罪行。”
平安的手缓缓地松了开来。
“那个人,是类似慈善家的角色吗?”项翎猜到了他的经历,“很多人都很尊敬他?”
“嗯。”平安靠在项翎的怀中,应了一声,而后半天都没说话。
好一会儿过后,他才低低地开口:“说来古怪,在那些备受折磨的过往里,我竟一直很在意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我在意……那个人,很受爱戴。
“在所有人的眼中,他都备受尊敬。在他们看来,他公正贤明,政绩斐然。所有人都敬他,爱他,唯有我恨他。
“我甚至希望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暴虐的人,如是,至少有人能理解我们的苦难。
“可他不是。所以,没有人会在意受难的卑贱之人。那些彼时贯穿了我整个人生的,山一般沉重的苦难与日日鲜血淋漓的日子,在他人眼中不过是他无伤大雅的小小乐趣。
“他们只在意他的英明,一门心思地敬他爱他,将他视为伟岸之人。
“那么……我的痛苦,我兄长的痛苦,我们在
泥潭之中的苦苦挣扎,究竟算得上什么呢?”
“我在乎。”项翎很认真地回答他,“我在乎你的痛苦。”
平安望着她的眼睛。
片刻之后,他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
“嗯。”他低低地应道,“我知道。”
他低低地,一字一顿:“你是最好的。”
“可你说的话,我有很不认同的地方。”项翎看着他,“你说,‘命途卑贱之人,死了是好事,是解脱’。我可不这样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