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弄的?”项翎不解。
“我要脱去禁脔的身份,做东厂的事。李绍说,我若兜头滚水浇十次,毁去了自己的脸,他就放我去东厂。”这自是用来玩弄他的话,却没想到,他竟真的做了。
他说:“我撑过了。”
项翎看着他,忽然意识到,在菊梅客栈的日子里,他实际悄悄地,把他的很多过去都告诉了她。
他把自己搞得遍体鳞伤,实际伤得与过去的自己如出一辙。
他自称从柳青坊离开,为自由而选择承受折磨。他真的在过去做过了同样的选择。
那时,他说他“撑过了”,眼睛仿佛穿过了万千岁月,语调却平静万分。
就如同现在。
他其实,一直都在把他的过去告诉她,展示给她看。
就连痛苦也是。他不惜将过往遭受的折磨再复制一次,然后把他的累累伤痕剥开给她看。
项翎沉默了一下。
“璧润……”
“……别,”璧润开口,“别这么叫我……”
“璧润是李绍给我起的名字,说我皮囊触手如玉。那是给玩物的名字,我不想你叫。”璧润看着她,“叫我平安。平安才是我出世时的名字。”
原来那时,他连他的真名都告诉她了。
他带着伪装而来,说出的却全都是真的。
“好,平安。”项翎看着他,在李绍不住的痛苦呻吟中很认真地征求着平安的意见,“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离开这个世界,去一个和你这里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用你教过我的词,那是个‘光怪陆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