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就是字面意思,他现在在沙漠种树,”纪念朝自己对象抬抬下巴,“是吧。”
老板笑得亲切,“你的同学,我又不认识。”
纪念挥挥手,“他主动跟我打的招呼,晒得黢黑,我还以为是当地人,结果他一自我介绍,我直接傻了,我当时只觉得命运可真是捉弄人,他本来前途大好,结果沦落到当栽树民工了。”
“我发誓我没有歧视民工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他不该是这样。不过后来我跟他聊了聊,他说他后来去了一所农业大学,读了研究生,毕业后没回S市,直接就往最偏远的地方去了,说是在那里,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真正活着。他家里对他很失望,他爸妈都跟他断绝关系了,重新又生了二胎,高凡锐连二胎的名字都不知道。”
包厢里沉默了很久,老板给每人的杯子里续上咖啡。
陈向阳双手扣在肚子上,“现在的选择说不定真是最适合他的,我们大部分人认为的正确选择往往都是愚者的随波逐流,他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比大部分人都要幸运。”
话题变得有些沉重,老板适时开口,“愚者能开心,也是好的。有时候想要却得不到,才最痛苦,不是吗?”
纪念很捧场,“鸡汤大师。”
气氛重新变得热络活跃起来。
没吃饭,大家基本都不饿,喝完咖啡后,老板又从自己酒柜起了几瓶给大家分享,一聊就聊到了深夜。
陶楂被酒精熏红了脸,他是开心的,看见眼熟的大家,就像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年时代,回到了林寐在教室陪着他做题的时候。
那些写在日记本里的少年心事,回想起来仍旧有些心酸。
还有高凡锐,他记忆里的高凡锐,瘦瘦高高的,表情失落又失神地往天台上走。如果现在的生活真的是高凡锐想要的,陶楂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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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鑫被李辛扶走了,他说自己这次可以在国内待一周。
陶楂随后告辞,纪念说过两天还可以聚一聚,这段时间国庆假,好些人还没回来,等回了一起聚。
当着人家老板的面,陶楂那句“能不能别在男仆咖啡馆聚”实在是说不出口。
出了包厢,陶楂接到林寐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