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瓶,在雪茄房,”姜一涵舔着嘴角,“白葡萄酒,2000年的霞多丽。”
唐渡已经被他吻得顺服,乖乖的,趴在他胸口。
“第五瓶,”姜一涵露出惋惜的神色,“刚才被你倒掉的那瓶,不知道是什么酒。”
“La Tache,”唐渡呢喃,“1982。”
姜一涵点了点头:“还有第六瓶,1945年的木桐堡。”夜色中,他看向酒柜,微微地,似乎闻到了什么。
这时唐渡问:“干你们这行的……记忆力都这么好吗?”
姜一涵笑了,笑他对自己的不信任:“我在未央的开酒记录,一晚上二十八瓶,”他很坦率,“那天我赚了十五万,但酒开给谁了,开的是什么,我一个也不记得。”
唐渡不再说话,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huang1se2tao3zi
“你有没有闻到?”姜一涵用鼻尖蹭他的头发,“香气。”
唐渡翻过身,屋子里确实有香气,焦焦的像是烟草,酸酸的又像某种春天的果子,那味道由淡转浓,接着,高雅的赤霞珠出现了,让人想起地中海沿岸成片的雪松林,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木桐堡醒了!”
一瓶七十年前的老酒,在空气中暴露了十几个小时之后,贪睡的美人般,悠悠醒转。
姜一涵抱着他过去,打开吧台上的小灯,一排闪亮的光线下,是玻璃容器里耀目的猩红,那是吸血鬼的颜色,跨越数十年无光的时空,被唤醒时,仍然生机盎然。
神奇、瑰丽、稍稍有一点涩,像极了他们的爱情。
顶级波尔多红酒,他们轻轻碰杯,抿一口,唇齿间满是奢靡的香气,杯壁上挂着一行粉红色的酒泪,映着灯光,如梦似幻。
“还疼吗?”姜一涵搂上唐渡的腰。
疼,但唐渡不会说,稍侧过身,把桌边的黑金卡推过去:“别忘了拿。”
姜一涵粲然一笑:“我不要。”
他不要钱,因为他想要爱情,唐渡明白,可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日子久了,没什么感情抵得住物质的侵蚀:“钱拿着,”他轻着声,羞耻告白,“我……也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