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只在诗句里听过的东西。小姜公子执起杯,一股醇厚的香气扑面而来,那么新奇那么馥郁,昭示着它的主人是何等豪奢。浅浅啜了一口,甫一入喉,天上的云开了,伴着葡萄美酒特有的香气,月光白皎皎地洒下来,照亮寂寞的庭庑,照亮了那个人的脸。
他谈不上漂亮,有些年纪了,却有与年纪不相符的纯情,怕看,所以才夜半把相中的人招来,不敢掌灯,又在突如其来的月色中垂眼。
那片眼睑红着。T-A-O
因为害羞或是什么。
只是一小口酒,小姜公子却觉得醉了,放下杯,可没放稳,血色的酒液洒出来,弄脏了脚边的软垫:“大人……”
单一两个字,他就感觉到对方绷紧了:“你我不过是一面之缘……”
他向那人凑过去,这次胆子大起来,手掌直接覆上膝头,对方明显颤了一下,但持重着没作声。
“大人,”小姜公子虚着声,“怎么不看一看我?”
他知道自己的脸,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没人不喜欢。
既是妙街上的风流太岁,他更知道怎么让喜欢自己的人就范。
他松开手,把刚刚给予的温度收回来,他觉得那人会上钩,会用温润的眼神追着他,但他错了,对方只是沉默片刻,然后放下酒杯,起身。
4/
日光和煦,融融照在脸上。
小姜公子在这晨光中醒来,是那个正对着荷塘的小室,兰草和麝香的气味还没散,微风轻拂,蛙鸣声响成一片。
昨晚他没解衣,就在墙边睡的,隔着两张锦席,是那个敷白粉的侍女,“那个人”临走前把她留下,告诉他,这是自己的贴身女婢。
仅是“贴身”两个字,就让人浮想联翩。小姜公子想勾人家的魂,没想到人家若即若离,倒把他的魂勾去了。他懊恼地回想昨夜,僻静的暗室,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如云的长发涂着茉莉香油,攀着他的手臂,轻声说她叫鹊枝,是喜鹊登高的意思。
他却没碰她。=pipeach=
一点兴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