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却不一样,周其野似乎静了静,才开口说:“我有时候也这样想,不过就是一场大马戏,大家在里面作秀而已。”
言谨意外他会这样讲,转头看他,揶揄:“马戏也分角色的,有专业包装毕竟体面些,可以做魔术师,不用出乖耍滑做小丑,也不用脱掉衣服做嘉年华舞娘。”
“那你呢?你不想做魔术师?”周其野看着她问。
言谨却笑,说:“一样有专业技术,我还是更想演高台跳水,演空中飞人……”
而后自嘲:“但大概只是那只钻圈圈的小狗,自以为越过刀山火海,其实只是被驯兽师指挥着,兜兜转转又回到笼子里。”
周其野自然能明白她的言下之意,看着她问:“很辛苦吗?”
言谨点点头。
周其野又说:“Big law 是比国内律所包装得好看一点,其实工作性质还是一样的,追求计费时间最大化。但你在国内已经有三年经验,此地也实习、工作了几年,如果想找其他出路不难的,头衔、报酬、工作生活平衡都可以有……”
言谨却笑起来,转头看他,打断他道:“啊,你还真没变,我不是想让你给我出主意好吗?”
周其野也笑了,记起她从前对他的批评,说:“好吧,重新来过。”
这句话说出来,叫两个人心头都轻轻震了一震,短暂半秒的空白,只听见汽车行驶的白噪音。
但他不着痕迹地开口,真的只是重新问:“很辛苦吗?”
她看看他,满意了,点头说:“挺辛苦的。”
“是你想做的工作吗?”周其野又问。
言谨说:“有时候是,有时候不是。”
周其野继续说:“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言谨想了想,回答:“是。”
周其野说:“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