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想到了死亡。
如果能立刻在这里死掉就好了。
沈烟烟跪在门外泣不成声,直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像蛇一样钻入口鼻。她不适地抬头,在被泪光扭曲的门间,看到了一幅末日般恐怖的图景
床单上绽开大片的血昙花,暗红的血液从男人线条优越的下颌汩汩不断地往下淌,喉结滚动间溢出带着液体翻涌声的呻吟。
她的哥哥神情痛苦,七窍流血,转眼变成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血人。
鲜血也溅到了床边女人的肉体上。她似才刚结束一场高潮,却仍熟视无睹地躺在那儿呻吟,好似一具艳尸。
躺在血泊中的沈遽眼球空洞,直直朝门外射来,刚好与少女对视。那双昔日会认真映着她倒影的温柔瞳孔,此刻却再无生息。
哥哥……为什么死的会是哥哥?
沈烟烟的情感和理智已经濒临扭曲崩溃,内心和灵魂在疯狂尖叫。她想要阻止这一切,全身却像石雕一样死死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似乎是一只手,拂过她青筋跳动的脖颈,又拨开了她鬓边的发丝。那个生物又伏在她的耳边,悄声道:
“你也想杀死你的血亲么?”
沈烟烟像生锈的七音盒,头颅缓慢地移动,往左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得病态的女人脸,过分幽黑的眼睛在这张脸上显得大到诡异。往下连接着畸形拼接的身体,旁侧还有一个五官相同、闭眼垂落的惨白头颅尸首像多余的赘生物。
女人犹如看到同类,对她裂开了一个夸赞似的微笑。
沈烟烟只有头部能够动作。沾满泪痕的面容十分僵硬,她艰难地吐着字,犹如祈求与邪神做交易:“求求你……”
“求我什么?”
“让哥哥……不要死……”
“可是我的姐姐已经死了。”女人轻轻地说:“你的哥哥也该死了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