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儿黑曜石似的眼睛睁开,不知烦恼地笑起来。
清洁工妇女长吁一口气,一路上挂在嘴边既是祈祷又是吊着自己一口气的词语脱口而出:“别死。”
院长手都还是抖的,听到她的话愣了下,不知他的脑电波搭到哪去了:“这名字像什么话。”
妇女噗嗤笑了,如此这般解释一番,劫后余生卸了力的几人哈哈地笑做一团。
医生咳了两声,“是该给这孩子起个名字。”
窗外北风呼啸,卷得光秃秃的枝桠上铺陈的雪片在天地间四散狂飞,簌簌而下的大雪糊在窗框,连门和窗的间隙里都嵌进了白茫茫的霜色。
院长摸了摸婴孩头顶上栗色的胎毛,“别雪,你就叫别雪好不好啊。”
似是要回应他的话,牙都没长齐的江别雪咯咯地笑开了。
“那时候的往事,你还那么小,都是怎么知道的?”李明昔问。
江别雪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转动,他冷峻的脸也随着日久天长的习惯,下意识做出了相匹配的小表情,却不显得滑稽,而是赏心悦目的,随性的率意。
院长告诉他的,年迈的院长赞叹过他命大,定是有后福的。
江别雪的襁褓里,有傅良也就是他的生父,忘记销毁的长命锁。
正面写着“平安喜乐。”背面刻着他们夫妇的姓氏。
等他长大一点,院长把这个东西交还给他。
不同于普通的银质长命锁,他的这枚描金镶玉,就算是再没见识,也看得出来它还挺值钱的。
十多岁的江别雪攥着这个小东西,一家一家地走进本市的金饰店,去问,去探寻,是不是他们售出的?如果是?售出的对象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