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是剃成了光头,如今在头上长出了些灰青的发茬。他跟那狱警在监区门口驻足了半会儿,刚等那狱警转了身,就变了脸色。
严肃的,不苟言笑的。
他在家是这样,在工作是这样,甚至在出庭时还是这样。
他的人本就瘦,穿的又薄,那风卷着他的衣摆,可扰不乱他的步伐。他的背挺得很直,每步都走得不卑不亢,不慌不忙,丝毫没露出一分被这寒风吹透了模样。
若不是他身后的大门上挂着西郊监狱的牌子,怕是还会误以为他正在高校里巡视。
林澈看着愣神,她过后总会想起这个画面,她当时像是被定了身,哑了嗓,只知道在原地站着,说不出一句话。
直到路静婷帮林知书披好了衣服,叫了她一句,她才像是猛得被她给唤醒了,喊了一声:“爸。”
她的声音被这风给吹颤了,或许是真在这风里站了太久,连她的声带都给冻僵了。
林知书深深地看了林澈一眼,只是一眼就让林澈像是被人缚了脖子,喘息不上。
可他什么都没多说,只是动了动嘴皮,说道:“走吧。”
林澈对于林知书的记忆像是停留在了两年之前。
两年前,她们家还没遭到法律缠身,林知书虽在平时严肃了些,可对林澈也是又爱又宠,父女间的关系无比的亲近。
可这两年之间,她跟林知书的见面永远都是隔着那层厚重的玻璃,那玻璃不止隔着两人间的距离,像是把彼此间的感情也隔淡了几分,生疏了,也生分了。
又或是他刚刚出狱,身上还带着监区里那萧肃的气息,叫她觉得陌生了好许。
林澈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她听着路静婷跟林知书在车后面聊着些七里八里的家常,她虽听着,可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们恰好避开了早高峰的时期,只是一恍,就到了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