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在此之前, 他还是盛朝的某个官员。
堪称从底层到高层的典范。有了他的激励, 那些本以为自己会是一辈子外围的教众, 也点燃了心中的野心, 想要继续向上攀爬, 对金圣教的忠心越发狂热。
而教主对内情了解得更清楚,这人原先是盛朝金陵的小吏。官吏是两个不同的体系,官比吏的地位要高,但必须考中功名, 才有授官的机会。小吏则是世袭为主,承接了大部分官衙内部的琐事。
简单来说,官员起引导作用, 干活最多的则是小吏。
这种结构已经维持了数千年,很少, 或者说从来没有官员变成小吏, 或者小吏升级为官员的情况。
若是地方县衙的世袭小吏, 实际上能做的事情不少, 权力不低,在县中,算是一个很好的差事。但是这些小吏如果放到府城、省城或者是金陵这样的都城, 就很不够看了。
早年间,或者说几十年前,副教主尚且年轻、刚刚担任小吏的时候, 自己遇到了一件不公平的事, 影响巨大, 几乎要丢了性命。当天晚上,他潜逃出来,发誓再也不会对盛朝抱有期望,毅然决然地加入了金圣教,帮忙筹谋规划。
这交教众费用的主意,就是他完善的。一开始,教内收钱只是为了让金圣母每天都有足够的香火供奉,后来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开始逐步向普通教众收钱,那些人并不算乐观。
副教主来了之后,转而提出一年后会翻倍给钱,若是拉来的人更多,钱会返回更多,从那之后,金圣教的规模陡然扩大,其中规则也是他一步步细化,最终演变成现在的样子。
副教主疲倦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年岁已经不轻了,因为在教内的地位很高,不能和教内女人生子,组建家庭,要将身心都供奉给金圣母。父母早年间就去世,离家多年,和过往的亲朋也断了联系。
可以说,后半辈子都耗费在了金圣教,结果沦落到如今的局面,他难道不痛心吗?
可是想要重新建立起金圣教,不是那么容易的。辛辛苦苦收集来的钱财以及吸收的教众,几乎一夜之间化为灰烬,这样的事情,经历过一次就足以让人身心俱疲。
他没有说话。
教主却误解了他的意思,以为对方胜券在握,心下大为满意,先行离开,享受去了。
只留下副教主一个人呆呆坐在原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心里回想着先前制造的伟业。
居然有一种了无生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