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宋婉慈还呆呆站在原地,宾客都去门口了,大厅里除了仆人,竟然只剩下潘昉,宋婉慈和崔姨娘。
崔姨娘拢了下鬓发,从角落里走出来,她毕竟只是姨娘,这种场面连个一席之地都没有,还要委屈地站在角落。但她此时心情却很不错,走到宋婉慈面前讽道:“女儿都嫁走了你知道疼了。平日不是只爱念经的吗?”
宋婉慈转过头来看崔姨娘,看得她心里发毛,心道:这是什么眼神?宋婉慈又怎么了?
僵持许久不禁觉得背后发凉,崔姨娘没好气道:“你要做什么?”
宋婉慈的眼神无喜无悲,却让崔姨娘感受到一种怜悯。她在可怜她?真是今年最好笑的笑话,宋婉慈怎么可能可怜她?
“哼”崔姨娘扬起下巴,将头扭向一边,“怎么样,那可是我替你女儿精心挑选的好夫婿,是个富贵商户呢,潘棠以后可要享福了。”可不是享福吗?官家女嫁富商,到处都被人戳脊梁骨。想起这个,崔姨娘就忍不住高兴。
宋婉慈没理会,拖着步子,一顿一顿地往外走。
太阳快要落山了,刺眼的金色阳光打在人的脸上,睁不开眼睛,她抬头,看向那太阳,再闭眼,感觉到天旋地转,天大地大,万里广阔无垠的疆土上,除了京城,哪里都能任人驰骋。
但再睁眼,目光所及之处,四面都是围墙。她心道:“既然如此,走远些吧…”
另一边,新娘上花轿,迎亲队乐声起,又是一路敲锣打鼓,终于在吉时前将新娘送到赵府。
赵府外人围了一圈又一圈,都伸长脖子去瞧新娘子的模样。
有人起哄道:“赵兄,据说新娘可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你要不现在就掀开盖头给我看看。”
此人正是赵澄多年来不着调的朋友之一,行事同样荒诞不经,连提前掀盖头的话都能说出口。
不光他在起哄,赵澄其他兄弟都在起哄。
赵澄皱眉,做了个“够了”的手势,将笑声压下。
媒婆连忙道:“万万不可啊,婚仪没完,怎么能掀盖头?不吉利不吉利。”
新娘在搀扶种下了马车,进门时,需要先跨火盆,再走过有黄豆铺撒的地面。新娘走得稳稳当当,看上去十分稳重的模样,众人对这新娘的好奇又多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