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说,但谁又敢在皇帝面前失了仪态,众王公贵族都受过良好教育,私底下再如何跋扈,面上也是恭恭敬敬的。
潘棠垂着头,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晚宴才刚刚开始,她就不想呆了,真想赶紧回去。
唯一觉得宽慰的,就是这酒壶里的葡萄酒,一喝就是正宗西域特产,不是长安人自己模仿酿造的。她浅尝一口,为此欣喜一笑。
景隆帝从开宴就一直蹙眉,直到一宦官又在他耳畔耳语几句,才松开眉头,他道:“今日还有一人要来,是我们大虞的功臣。”
此话一出,众人皆好奇,能是什么人?
没等太久,清思殿宫门口就走进来个青年。
黑色锦袍勾勒健壮身形,白玉蹀躞带束起窄腰,一身落拓不羁。整个人呈现出威严姿态,带着浓浓压迫感和贵气,让人看一眼就移不开眼睛。
浅色眸子里情绪极淡,像是长安冬日化不开的霜雪,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长相立体深邃,人群中一眼就能让人注意到。少年时,他脸上的异域感其实不太强烈,但如今,褪去稚气,深邃的眉眼再难掩藏。
潘棠看来,眼前这个人,陌生又熟悉。
卫琢行礼,景隆帝终于喜笑颜开,赶紧安排人让卫琢落座。座位安排在临近首席的前排,和潘棠恰好是斜对角。
潘棠手里攥着酒杯,不自觉地使劲,没发觉自己的目光在斜对方停了许久。
身后,曼姝和般若同时倒吸一口凉气,般若甚至差点喊出来。潘棠转头对两人轻轻摇头。
景隆帝笑道:“朕还以为子珩不会来了。”
“陛下御旨,臣怎好违抗?”
“那不见得。”景隆帝哈哈一笑。
“子珩退敌于垄山之外,大挫突厥,至少可保边境十年安定。”
卫琢谦虚道:“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皆是臣子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