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无所事事地嚼着狗尾巴草,抬着下颌,眼眸漫不经意,却又直勾勾地盯着。
约莫过了半刻钟,那罗耶终于睁眼,眸中看似古井无波,又多了些责备。
伏?见他睁眼,粲齿笑了,打量那罗耶白里微微透红的脖颈和胸膛,问:“你热吗?”
那罗耶道:“不要闹。”
伏?没有收起这把戏,反是把空气变得更热了,连草都被这股热气波压得低了头,说:“我就是想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
那罗耶没有答话,他被风拉低的领口中,隐约露出一截嶙峋的龙角。
伏?俯身靠近几分,径直将他的佛衣拉开了。果然,一条栩栩如生的黑龙蛰伏在胸膛,龙睛炯然,如同活过来了般。
“这个刺青,你几时刺下的?”
“在断情境的时候。”
伏?垂眸端量那刺青,刺得实在精细,连颈间那一抹银白逆鳞都借肤色还原了出来。可惜不待他看多久,那罗耶就将衣袍重新拢好了。
“断情境是什么地方?”
“斩断执念的地方。”
“那罗耶,你的执念是什么呢?”
“…………”
“嗯?”
“你。”
伏?笑了,靠近他:“我?何时起的执念,因何起的执念,怎么从不讲与我听听?”
西荒的那一场雪是怎么下的,耆阇崛山的几百个日日夜夜是如何度过的,他们自是心知肚明。不过,伏?还是有一点没想明白,那罗耶当初为何会注意到他?就因为他作恶多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