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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少年。
他像是一只河蚌,向我张开了坚硬的蚌壳,将他千疮百孔的内心摆在我面前。
这是示弱,也是乞求。
乞求怜悯,乞求爱意。
乞求一个给予他些许温暖的长者,能看透他心中的惶恐不安,接纳他的弱小无助,包容他的小心思。
我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按在还滴着水的头发上,用力地揉搓了好多下。
被我揉炸毛的少年乖乖地待在椅子上,黑亮的瞳仁眨巴着,手脚却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待着我的判词。
「我没养过孩子,你以后喊我姨妈就行。」
我话音未落,裴明成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声喊我:「姨妈。」
那乖巧的模样,真是可爱。
当天晚上,裴明成就住进了我家。
第二天,裴明成一大早就煮好了粥,跑到外面去给我买了包子,放在蒸屉上温着。
我吃完早饭,收拾出摊的东西时,裴明成提着行李箱,背着个大书包。虽然脸上挂了彩,但还是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
刚进门,裴明成就从兜里掏出了三千块钱递到我手里。
他怕我误会,赶紧解释道:
「我早上回去,和那个男人说,如果他不给我生活费,我就把他酗酒还打牌的事告诉阿姨。
「他给了我三千块钱,让我滚出去,以后自己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