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起身离开。
看到门口的红缨长枪,裴渡又驻足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把枪拿了出来?”
柳云惜怔了怔,低声应道:“放太久落灰了,拿出来擦一擦。”
裴渡点了点头,未再多言。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柳云惜蜷紧手心,眼眶红了一圈又一圈。
这次之后,裴渡没再踏足梅苑。
他每日除了上朝就是陪着江渡月游玩,走遍整个京城。
柳云惜宅在院子里,一步也没跨出过王府,一个人在房间默默收拾着东西。
中秋节这日,柳云惜去铁匠铺领了定制的护心铠甲。
随后提了一壶酒去了柳家祖坟,拜见父母。
绵延起伏的山地,密密麻麻耸立着大大小小上百座坟丘。
柳家世代从军,无论男丁女丁皆骑战马上阵杀敌,保家卫国。
旁人凯旋而归,但她的叔叔伯伯和各族兄长,都是躺在棺柩被将士们抬回来。
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四肢不全,还有的仅剩一副残血铠甲。
但无论他们是何种牺牲方式,都被柳家军众将士带回家落叶归根。
看着面前紧挨在一起的两座新坟,柳云惜将酒壶里的酒在墓碑前缓缓倾洒。
“爹,娘,每逢佳节倍思亲,女儿来看你们了……”
“你们总说云惜自幼体弱多病,吃不了风沙的苦,所以将我留在京城娇养着。可我身上流淌着柳家血脉,有你们这样的爹娘,又怎会是个吃不了苦的女娇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