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昔雀默默地听着,事情传遍整个京城,又是各种各样的说法, 不是她一个人解释得清楚的,估计他也不想她去解释, 因为学林巷没有人议论她, 学林巷外的流言里,也没有跟她有关的具体消息,更没有好奇者来平息书肆打听靖安侯府的恩怨。
他说的保护, 不是一句空话。
“这样真的好吗?”
她问来书肆买书的钟玉铉道。
钟玉铉随意翻了一下书册,回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有什么不好呢。”
“可我,我什么都没做,什么忙都没帮上,还置身事外了。”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总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钟玉铉笑了笑,说:“不要把担子都往自己身上揽,事情本该由我们这些食朝廷俸禄的人来处理,而且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如果不是你,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的靖安侯府是不可能被审查,你没有辜负任何人,也没有辜负任何事。”
所以,放过你自己吧。
最后这一句,钟玉铉没有说出口,因为她还需要时间,不是他一句话就能说通的。
文昔雀又一次听到相似意思的话,她沉默良久,仍旧没有头绪。
眼下的情况跟她预想的不一样,她身边的人都在保护她,她的父亲,钟大人,凌昱珩,他们都在努力让她过得轻松点。
这并没有什么不好,只是她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你们都是为了我好,我很感谢,只是,我总觉得自己什么都把握不住,莫名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钟玉铉眼神暗了暗,他懂她的感受,从跟靖安侯府作对的那一天起,权势倾轧下的无力感,他体会过很多次了,有权的需要更有权的去对付,公道或许在人心,却不在公堂之上。
“至少结果还不错,不是吗?很多不起眼的坚持和努力,看上去是没用的小石子,但也是在一点一点地将事情引向公正的道路,大道就是如此铺就的,你已经尽力了。”
尽力吗?
钟玉铉离开后,文昔雀心事复杂地沉思着。
不对,她不是尽力,是在逃避,逃避自己的软弱,逃避自己对凌昱珩的嫉妒和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