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慎言。”
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顾荇之垂眸专心把脉,瞳眸里是不辨喜怒的晦暗。
“草民昨日才听秦侍郎说,陛下在前朝手段雷霆。以后宫选妃一事引得几大世家鹤蚌相争,如今该收的兵权、政权,都已经逐一抓到了手里。”
宋毓抽了抽嘴角,把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秦澍骂了一万遍,依旧作出一副虚弱无比的样子道:“可是朕没有皇后,如今恐还会就此绝后……”
“不会的,”顾荇之面无表情地放下他的手,“秦侍郎的药药性温和,并不伤身,作夜的法子虽然难受了点,却并未伤及陛下龙体。陛下不必担心后嗣的问题。”
“喂!”宋毓终于演不下去,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扯住顾荇之将迈不迈的袍裾,“依照目前这个形势,没个三年五载,朕怕是追不到皇后了。这期间你回南祁去帮帮我,不用露面,给秦子望那个蠢货出谋划策就行。”
顾荇之冷漠地扯回自己的袍角,正要说什么,却见秦澍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陛下!”他慌乱地拨开顾荇之,往宋毓床前一跪,“不好了陛下!皇后娘娘她……”
话才说了一半,方才还奄奄一息的宋毓登时从床上跳了起来,白着脸问了一句“怎么?”
秦澍揩着额头的汗道:“皇后娘娘去了上巳节流水宴,今日大南的皇宫贵族也都会去。万一……”
宋毓当即明白了秦澍的意思。
上巳节,除了女子在河边嬉戏踏水外,还有另一层作用,给有情人表达情谊。
花添才到盛京,他倒是不担心她会这么快就看上什么小郎君;可以她的姿色和身段,若是在水边那么嬉戏游玩,湿身诱惑一遭,大南那些王公贵胄万一看上了她……
想到这里,宋毓不禁打了个寒战。
不行!
宋毓暗忖,只觉自己应该把任何的可能都扼杀在萌芽。
于是他披衣起身,动作利索,好似要冲上战场的烈马,全然不见方才的羸弱。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