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渊立刻安抚了克瑞拉太太,只说秦罗生病了,带他去看病,让克瑞拉太太不必担心,才冲出家门去。
海伯利安穿着一件灰黑色的风衣,里面是白色的薄羊毛衫,把头发松松垮垮地扎了起来,活脱脱一斯文败类的模样。杨渊只看了他一眼,就要将秦罗抱上车去,谁知海伯利安拦住了他,去接软趴趴的秦罗,道:“给我。”
杨渊都懵了,让他揽着秦罗的背接了过去,打开车门,弯下腰送进了副驾驶座,然后扣好了安全带。
杨渊短暂地怔了两秒,就想往后座钻进去,海伯利安第二次用手挡住了杨渊的胸膛,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被黑框眼镜遮住了隐晦的不满神色,他说:“现在不需要你了,琴恩我可以照顾。”
WTF?!杨渊内心如火山喷发,十分想逮着这狗屎政客的头发往他脸上狠狠揍几拳!可是他今晚刚犯过大错,整个人已经有轻微的后遗症了,他实在是不敢对国会议员下手,只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两侧的犬齿锐利而雪白,“不,我得保护我的老板!”
海伯利安审视他,这个视线在杨渊看来就携带着赤裸裸的轻蔑!只听他道:“在我这里琴恩很安全,我可以提供私人医生的照顾,现在请你在这里止步吧。”
杨渊说不出任何话来阻止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海伯利安回身上了车,然后在他的视线里车窗户变成了车尾灯,很快连尾气都吃不到了,消失在黑夜中。
……
秦罗吃了药之后,胸腔的紧缩有所放缓,没有如同一开始最激烈时候那样疼痛了,他就知道药是有一定效果的,可他日常吃的药的药效已经完全不够了,只能减缓一些他身体的紧绷,压根没办法完全驱散病痛。
他知道自己的病情一定恶化了。
秦罗半坐半躺在副驾驶座上,脑袋靠在安全带上,依旧保持着轻微的蜷曲身体的姿态,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在车上飞驰。
海伯利安在驾驶座上飙车,一边开一边用余光确认他的状态,忍不住问:“琴恩,你还好吗?”
秦罗听见了,但他还没有力气说什么,只能不停地喘息,一边微弱地摇头。
“你再撑一会儿,我已经通知了我的私人医生……”他一边说,一边还猛踩油门,一连闯了好几个红绿灯。路边两旁的车压根不敢靠近它,轰隆隆作响的跑车如一头猛兽在街上横冲直撞。
秦罗疼着疼着,就有些意识模糊不清了……
事实证明,人体的自我保护功能是无比强大的,当病痛无法缓解的时候,大脑选择屏蔽信号接收,来防止不必要的精神崩溃。
秦罗这一觉睡得相当不安稳,一会儿被心脏疼醒,一会儿被外界碰来碰去的,还有嘈杂而纷乱的声音,嘤嘤嗡嗡得不得安宁。因为说的都是英文,秦罗已经没有空闲的精神去接收对话,于是就当做恼人的噪音,自动屏蔽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自黑暗的世界中苏醒。耳畔隐约有“滴、滴、滴”的声音作响,辨认了好一阵,秦罗才意识到是某种医疗器械的运作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