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绿眼睛男人看着海伯利安先生,居然笑了,“您好,范斯先生。”
海伯利安说:“你认识我。”
绿眼睛男人伸出手,和海伯利安先生短暂地握了一下,然后道:“大名鼎鼎的议员先生,怎么会不认识?很荣幸与您一起共事。”
他这样说,海伯利安与秦罗便也多少猜出一些他的身份。海伯利安继续说:“您好……抱歉,我不记得您。”
绿眼睛男人笑得眼睛更弯了,只说:“我只是个‘小职员’,您不记得我是应该的。我姓雷铂。”
这个姓氏相当少见,海伯利安先生只觉得有些耳熟。他不动声色,掩藏起心里的想法,脸上依旧保持着体面的表情,道:“雷铂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雷铂先生慢条斯理地将不久前发生的小孩儿相撞事件告诉他,海伯利安听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用大手揉了揉安西亚卷曲的头发,没有办法对他道:“我很抱歉……为这个孩子做个检查吧,如果后续有任何问题请告诉我,我会为安西亚负责的。”
雷铂先生体面地朝他道谢,然后帽檐下的目光垂落,隐秘地盯着旁边的秦罗看。
秦罗好似察觉到了视线,抬头望了他一眼,只看到这位雷铂先生抓着诺兰的手,没有将视线分给他一毫。
秦罗觉得自己的神经貌似敏感过头了……
“那我们先离开了,”海伯利安先生笑了一下,“祝您和孩子过得愉快。”然后在雷铂先生眼皮子底下,一手牵着一个,和老师一起离开了农场。走出一些距离之后,秦罗往身后看了一眼,却看见那位绿眼睛先生和小男孩依旧站在原地,貌似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身后那头黑牛不停地拿鼻子顶着诺兰,试图从他身上要到什么关怀。
只可惜诺兰身上什么都没有,他只能伸出手摸了摸牛脑袋上的软毛。
“先生,他是?”秦罗跟着海伯利安离开农场,继续参观校园,不由得问海伯利安先生。
海伯利安的手裹住了秦罗的手指,攥在手心里捂得很热,他什么也没说。
……
诺兰摸了好一会儿牛毛,才抬起头望向他的叔叔,“叔叔……为什么你在笑?”
阿戈斯托·雷铂不仅在笑,而且他简直要开怀大笑了!就连那双仿佛翡翠似的绿眼睛都兴奋地流露出凶光。那个东方人不就是从监视开始那天起就仿佛人间蒸发似的“嫌疑人”吗?那张脸和经由他手的照片上的样子一模一样!原本他手下那群蠢货搜查了好几天,连个兔子尾巴都摸不着,他已经将注意力转移给别的案件了说到底这个东方学生的案件严重性本就可有可无,阿戈斯托压根不信这只看着软绵绵的兔子会惹出什么大祸来但却在这个时候、他休假来带侄子的这一天,就这么呆愣愣地撞到他面前来,简直要让他亲吻命运女神的衣角,赞叹女神的垂青了!
更好玩的是,那只兔子居然跑到了国会议员的手掌下,成为了海伯利安·范斯的……情人。他回想到那双手,手背上打着起码两个针孔,不知道海伯利安·范斯给他注射了什么药,弄得那只兔子的手软得都握不住自己的手。那个议员也从未掩饰自己对他的喜爱,大咧咧地把他当作自己孩子的“妈妈”,甚至带到了学校里,也不知说是他位高权重、不在乎别人的看法,还是真的那么喜欢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