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怔了一下,不由得抬起头看了一眼德罗西先生。
德罗西先生始终望着他,与他的目光相交汇。
秦罗意识到他的身份,受伤是极为正常的,杨渊身上也有很多疤,他也见过。秦罗收敛了纷飞的思绪,解开了所有衬衣扣子,衣物敞开之下,肉体上更多的疤痕露了出来。
秦罗看见德罗西先生左侧胸口下方,离心脏大约十厘米的位置有一个圆形弹孔,往下腹部的肌肉上横贯两条凸起的刀口。他替德罗西先生脱下衬衣,在背上看见更多各式各样的疤痕,但秦罗不是此方专业人士,认不出都是什么导致的。右臂上几条更为刺目的长条伤疤,不知是刀伤还是枪子剐蹭出来的。
秦罗默默地观察完毕,心里紧张得直突突。
德罗西先生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打断了他注视的视线,说:“去拿浴衣过来。”
秦罗点点头,连忙跑去抱浴衣了。
……
幸好德罗西先生没有要他服务洗澡的癖好,秦罗坐立难安地在外等,德罗西先生清理完毕后穿着浴衣出来,仿佛没有看见他,旁若无人地在秦罗面前走过。
秦罗因为太紧张了,眼睛一直跟着德罗西先生跑,看见他走到冰柜前,拿了瓶酒出来,给自己斟了半杯。
坐在德罗西先生这个位置,常人早就精神衰弱了,因此他晚上有喝酒的习惯,为了防止不良睡眠。德罗西先生一边喝酒,一边瞥见秦罗眼巴巴望着自己,他心里觉得好笑,拿着杯子在套房里踱步,随后就看见秦罗跟小尾巴似的黏着他,他往东走两步秦罗就跟着挪一点,往西走两步就跟着往西边挪一点,和养了只刚出笼的小狗没什么两样。
德罗西先生心里愉悦得很,面上心平气和地喝完酒,把杯子放在吧台上,走向卧室。
秦罗也依旧是看着。
德罗西先生进卧室之后迟迟不见秦罗进来,于是他对外面说:“你要是想在客厅呆一夜,以后就别睡床了。”
小狗秦罗立马就屁颠颠跑进来了。
德罗西先生已经上了床,倚着床头翻书,他抬眼看秦罗,问:“你不想睡?”
秦罗不情不愿地爬上了床……幸亏总统套房的床型足够大,他钻进被子里的全程都没碰到同床的另一人,然后从被子另一头钻出脑袋,枕到枕头上,假装自己是个死人,祥和地闭上眼。
耳边只留下轻微的衣料摩擦声和翻书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