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浩麻木的神色终于有了片刻动容,睫毛颤得像将坠的蝶,却又迅速覆上死寂的霜。
傅冬晴没说话,攥着他腕骨的手指却骤然收紧,两人交握处的血痂被捏得裂开,渗出新的血珠。
夜风卷着梧桐叶擦过地面,林雨浩盯着两人交叠的影子他的影子瘦得像道裂缝,而傅冬晴的影子庞大如囚笼。
“疼。”
他挣了一下,声音轻得像叹息。
傅冬晴停下脚步,猩红的眼底翻涌着不明情绪:“知道疼?我以为你神经早坏死了。”
她忽然将他按在墙上,指腹碾过他唇上的伤口,“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八年来你对着我亲下去的时候,想的是不是他?”
林雨浩闭着眼,苏景涵的吻带着阳光味,而傅冬晴的吻只有红酒与血腥。
当舌尖被狠狠撬开时,他尝到铁锈味在口腔蔓延,像极了八年前在医院太平间闻到的、属于苏景涵的最后一丝气息。
“傅冬晴,”他忽然睁开眼,瞳孔里映着路灯的碎光,“你吻我的时候,有没有觉得自己像个小偷?”
傅冬晴猛地退开,手背擦过唇角的血迹。林雨浩靠着墙滑坐在地,指尖抠着砖缝里的青苔:“偷他的眼神,偷他的习惯,现在连我的人也要偷。”
他笑起来,肩膀发颤,“可你知道吗?你连他用过的消防斧都不如,至少那斧头还救过人。”
“闭嘴!”傅冬晴揪住他的衣领,却在看到他眼底的空洞时忽然泄了气。
那是种比恨更彻底的漠视,像在看一块路边的石头。
她想起助理说的话:“林先生昨天对着镜子发呆,把自己的名字写成了‘苏景涵’。”
“我不会让你死。”傅冬晴松开手,声音冷得像冰,“我要你活着看我怎么把‘傅太太’这个标签焊在你身上,让苏景涵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她蹲下身,强迫林雨浩看着自己,“你不是爱他吗?那就用余生来赎这份爱带来的罪。”
林雨浩忽然想起苏景涵牺牲前寄来的信,信里说:“雨浩,如果哪天我不在了,你要替我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