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浩沉默地坐下,叉起一块冷掉的三明治。
咀嚼时,喉结滚动得异常艰难,像在吞咽玻璃碴。傅冬晴突然用指节敲了敲桌沿:“再不吃,我现在就去挖了苏景涵的坟。”
刀叉哐当落地。林雨浩猛地抬头,瞳孔收缩成针尖。下一秒,他抓起三明治狼吞虎咽,面包屑掉在胸前,噎得眼眶发红也不敢停下。
傅冬晴看着他颤抖的手腕,突然想起八年前,他也是这样在苏景涵的葬礼上,被强制灌下米汤。
“这几天我有事。”
傅冬晴掐灭烟,“会有人盯着你,敢绝食试试。”
她起身时,风衣扫过林雨浩的膝盖,带起一阵冷香那是苏景涵生前最爱的雪松味香水,林雨浩曾在她办公室闻到过。
三日后的深夜,傅冬晴推开卧室门,看见林雨浩蜷在床上,眉头紧锁如结。
助理低声汇报:“躯体化抑郁症复发,靠药物才能入睡,进食量不足常人的三分之一……傅总,林先生求生意志很弱。”
“他这是在用命跟我耗。”
傅冬晴打断他,指尖抚过林雨浩蹙起的眉心,那里有块淡疤,是苏景涵替他挡酒时留下的。
助理欲言又止:“要不……放他走吧?”
“滚出去!”傅冬晴猛地回头,眼中血丝狰狞。
卧室重归寂静。
傅冬晴躺在林雨浩身侧,轻轻搂住他这是八年来,他们第一次没有任何肢体冲突的相拥。
怀中人瘦得硌骨,呼吸轻得像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