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抽噎着坐直身子,鼻尖通红:“那我不哭了,你也不许再难过。”
林雨浩望着他,忽然笑了那是八年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像冰层下透出的微光。
待林雨浩进了洗漱间,一直沉默的傅冬晴才开口:“让你回国是做心理评估,别对他说这种话。”
“哪种话?”苏世宇立刻冷下脸,“还有,雨浩哥也是你能叫的?”
傅冬晴没理会他的敌意,声音低沉:“‘不准伤心’这种约定会增加他的心理负荷,病情可能恶化。”
苏世宇愣住:“你怎么知道……”
她没回答,转身时,苏世宇瞥见茶几上摊开的《抑郁症患者家庭护理指南》,冷哼:“装腔作势。”
苏世宇的到来像道微光。林雨浩开始主动进食,甚至能在黄昏时去阳台晒太阳。
傅冬晴不再日日守着,只在傍晚带着温热的海鲜粥出现那是苏景涵生前最爱给林雨浩煮的东西。
这天,趁林雨浩午睡,客厅爆发争吵。
“为什么不让我带他走?你这公寓跟监狱有什么区别!”苏世宇攥紧拳头。
傅冬晴揉着眉心:“他现在的身体能适应长途飞行吗?”
“总比在你身边强!”苏世宇的声音发颤,“要不是你,雨浩哥怎么会得抑郁症!”
傅冬晴猛地怔住。窗外的蝉鸣突然刺耳起来。
“在你眼里,他只是个召之即来的玩物,”苏世宇的眼泪又涌上来,“可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你毁了他的事业,囚禁他八年,现在把他逼到自杀……就算他隐瞒过替身的事,难道还没还清吗?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他?”
每句话都像冰锥,凿开傅冬晴用权力堆砌的伪装。她想起林雨浩腕上的伤疤、吃不下饭时颤抖的手、以及烧情书时那句“景涵,等等我”原来自己才是那个刽子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