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阳昕身上还披着秦川的外套,正好把胳膊上的伤盖住,秦川知道,要不是衣服还有这点作用,莫阳昕才不会这么乖顺,早就把衣服扔了。
回到江北,罗阿姨已经做好了晚饭,本以为莫阳昕出去一天,两个人会有些进展,晚上一起高高兴兴的回来,谁知人是一起回来没错,情绪却与自己想象的差了十万八千里。
莫阳昕淡淡的瞄了罗阿姨一眼,之后捂紧了衣服,噔噔上楼。秦川站在原地,一直目送莫阳昕拐弯,才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嘱咐罗阿姨说不吃了,然后自己也去了书房。
明明都在二楼,可是一个卧室一个书房,把门一锁,竟然成了陌路。
莫阳昕回了卧室,反身锁了门。想想觉得不够,又搬了把椅子,使劲儿抵到门上。
把水龙头开到最大,也没管是冷是热,莫阳昕亟不可待的扒掉自己布满褶皱的衣服,整个人全部沉进水里,连脑袋都没放过。她是个旱鸭子,总说自己怕水,其实是害怕那种如同溺水的滋味。
水很烫,把她破皮青紫的地方烫得愈发红肿,加了温的血液一个个全都沸腾,叫嚣着要从她薄嫩的肌肤里跳出来,血染浴池。
莫阳昕没理会,使劲儿搓着身上每处,就怕一不留神落下一处,洗不干净恶心到自己。
莫阳昕直到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出了褶子,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从浴缸里出来,擦都没擦,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心中各种郁闷身上各种疼痛让她只想大哭一场,她以前总是劝自己,船到桥头自然直,不论生活多么苦难,总会有办法,哭泣不代表消极绝望,只是给自己留一个缓冲的空间,哭过之后,眼泪一抹,生活还是会前行。
不过这一回莫阳昕发现自己错了,酝酿了半天,她居然一滴眼泪都没掉出来。
这天晚上,莫阳昕再没迈出房门一步,没人知道她在房里干什么,秦川几次路过卧室门口,都只是站在那里盯着,盯累了,再回书房。
第二天,秦川照常上班,照常训人,只是碰到季杉的时候,平白扣了他一个月的奖金。莫阳昕仍然没出房门,连吃饭都是罗阿姨送上来的,莫阳昕人在屋里,却破天荒的列了一个大表,都是她从前想过但苦于没钱没吃过的东西,告诉罗阿姨做给她吃。
晚上秦川回来,两人仍是各归各位,没见过面。
第三天,秦川早上出门,莫阳昕在阳台上看着他的那辆QC001开出去,转身从柜子里掏出一个死沉死沉的大箱子,费了吃奶的劲儿拎到楼下,伴着罗阿姨费解的目光从江北别墅正门走了出去。
罗阿姨不敢拦着莫阳昕,目送着人走远,赶紧上楼查看一圈,发现莫阳昕除了她从学校带回来的随身衣服和书之外,没带走秦家的任何东西,这才松了口气,回身给秦川打电话。
秦川似乎早就料到莫阳昕会有这一遭,也没多大反应,只是叫罗阿姨别动莫阳昕留下的东西,一切保持原样。
“那小莫还回来啊?”
“当然,不回来她还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