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站在教室讲台上,给台下一群初入航司的学员讲解飞行安全与心理素质。
“不要害怕拒绝不合理命令,不要用关系取代标准。任何对制度的让步,最后都可能用命来偿还。”
台下有人举手,突然打断:“顾老师,您看新闻了吗?刚刚有紧急报道。”
我一怔,大家也纷纷低头刷起手机。
屏幕上跳出快讯:
紧急播报:男子藏匿于起飞航班起落架,半空中坠落,当场身亡。
目击者称该男子早先在航站楼有异常行为,疑似精神状态不稳,详细身份调查中。
有实拍画面闪过,是在夜色里坠落后的现场,警灯闪烁,尸体被黑布遮盖,只露出一截手臂。
我本无意细看,却在镜头闪过的那一刻,注意到,
他左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戒指。
那是我二十四岁那年,攒了一年工资,为陆澈订做的铂金订婚戒指。
那时我以为,这段感情会飞得很远很远。
教室一片议论声,有人说:“疯子吧……怎么会想到钻轮子里?也不怕死?”
“哎,这种人哪有理智。”
我没说话,只把激起的心绪缓缓压下。
没有震惊、没有恍然,只是像看到一场落地的雪,终究化了,消了。
我和他尘归尘,土归土。
云散风停,再无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