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里的感应灯很多年了,许久没有人来维修,由于接触不良的原因电阻器发出"嘶嘶"叫声,总让人提着心眼会不会下一秒就彻底坏掉。
老爸离开前,要他做个磊落的正常人。可是这么多年,余新雨在一个个雨天里狼狈不堪,摔的自己一身泥。他最终发现没有梁书彦,他甚至没有办法成为一个健全的正常人。
哪个正常的人心是空一块的呢?
有一会儿没人说话,灯适时熄灭。黑暗很奇妙,让人陷入恐惧,却也给予人勇气。余新雨默默注视着眼前的黑暗,像在一片茫茫中寻得些什么。
在寻找一些勇敢,掘出一些尘封已久的冲动。余新雨颤抖着,说话间不自觉带了哭腔:"阿梁,我不想你走...我一点都不想你走。"
梁书彦伸出手,在黑夜里拇指也精准的触到余新雨的皮肤,抹掉他眼里呼之欲出的泪水。叹息道:"不对我说实话,让我怎么留下?"
他说谎了。无论余新雨说不说,他都不会再放对方走。这一辈子,余新雨休想跟他分开。
但嘴里还是循循善诱,他叫宝宝,低声哄他:"余新雨,宝宝。告诉我,那一年高考前,是不是有人给叔叔留了照片。"
蒙尘的记忆开了闸,余新雨再也忍不住。多少个午夜梦回醒来都是一身汗,眼泪和伤疤只是被掩埋,从来没有真正忘却。
他一头扎进梁书彦怀里,好在那双手也紧紧托住了他。余新雨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阿梁...那件事情之后,我爸爸就走了...."
上大学后他很少再流眼泪,因为哭了也没用。但此刻丢盔弃甲,扑倒梁书彦的怀里把委屈和愤怒通通用眼泪冲走。余新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打湿了梁书彦的上衣,一句话被他表达的磕磕巴巴,但梁书彦还是听懂了。
"阿梁,我爸爸看见了呀...."他像个孩子一样大哭,:"那时候他已经是生病到晚期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时间不可回溯,当年一个人硬挺好像也能过去。时隔多年才发现爱和痛来的都这样迟钝,再次凿开还是鲜血直流。好在这一次有人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告诉他:
“余新雨,有我在。"
梁书彦双目红的滴血,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他背。一张嘴,牙关止不住颤抖:
"都过去了,过去了。"
来之前他想问余新雨为什么瞒着他,为什么出了事情不依靠自己。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往事不可追,他以后不会再让余新雨流一滴眼泪。
男人的指关节宽大,一只手就可以钳制住余新雨的整个下巴,余新雨没有挣扎,一双眼睛蓄满泪水,怔怔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