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长的声音是粗犷低沉向的,起调本就不高,在月下越发显得冷清孤高。二胡这一乐器做配乐有些单薄,却意外恰到好处地衬托出孤勇者的“孤”字。
一人一二胡,大漠,月下,风沙。
团长的影子被拉得长长,越发像个月光中的勇者。
原本他只想唱首歌,谁知这歌恰好暗合了他的心情。他行走大漠多年,迎来送往不少露营团,陪伴他的却只有他的驼队,虽然身边也有同事,可每当独自一人牵起骆驼时,他便会生出几分自己是开路者的错觉来,时候想起的确有些奇怪,但行进过程中迎着风沙时莫名的热血也并非虚空的。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他从未和任何人讲起,但这也是他坚持这职业至今的原因。
二胡声与他的歌声像是两条靠得极近的平行线,相生却不相交,各自在各自的曲路上孤单着,相伴着便到了副歌部分。
卓诗岚提前给原怿使了个颜色。
“爱你孤身走暗巷……”
唢呐突然登场,在大漠里发出独特的声响。
团长没想到他的伴奏还有一位,最初也没太当回事。平日里他也接触过唢呐,大多在红白喜事上,那时觉得唢呐声特闹腾,此时听来竟觉得也还行。
可能唢呐当伴奏也还行?
谁料他高兴得太早了。
“去吗/配吗/这褴褛的披风……”
唢呐声突然变得高亢起来,石破天惊的声响划过大漠天际。
二胡之声谓之孤,唢呐之响谓之勇。
团长感觉自己差点被送走。
他唱了那么多遍《孤勇者》,从未有如此高的待遇。这也让他愈发不能低头。
嗓门逐渐放开,团长第一次发现,在空旷的沙漠里,自己能这般投入地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