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他要的──万众瞩目的喝彩。不因他的容貌,不因他的地位,更不会因为他的父母出身……仅仅是一张琴,一副歌喉,再附上浑身的灵气。跟这样的人站在一起,即使自己摆出天子威仪,怕也难比他更引人注目──自己都先被他迷上了。
没了那独特的吉他,手抱一张破旧的柳琴也能得心应手,难怪那夥人都伏他支配,如此才华,岂非与其美貌一般绝世?骨子里又极清澈,偏生一副倔性子,却也不乏生趣。
真是的,这样的人,自己竟静得下心远远地看他在人群中被围观?早该跳下去,抢了藏起来送回宫去!
“呼!”兀自冷笑,算是自嘲。
“这位公子……”
冷不丁被人打扰,高涉眉头微皱,正眼看去……
眼前站著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一袭白衣,相貌清秀斯文,正拱手对他作揖,手中握一折扇。
“公子有何贵干?”侍卫孟烁发问了,语气威而不迫。
“哦,鄙姓唐,名延,小字长宁,本地山人……”
“我与公子素昧平生。”高涉不耐烦,打断道。
“公子多虑了。”书生但笑不却,直起身板。“小生在别座观公子多时,但见公子气宇非凡,神情自若,绝非俗品,按捺不住,特来相识。”
高涉垂著眼皮,不露声色,对方大冷天拿把扇子虚饰的模样著实令他厌烦:“如此,蒙公子错爱了,我不过一介凡夫,路过贵地,借处清静地饮水而已。”
“公子言笑了!”唐延不屈不挠,依旧笑道。“小生也不过会今日机缘,得个同道中人,闲聊几句,以度浮生也。”
“哦?公子何以见得我乃同道?”高涉顿觉好笑:这些酸腐,终日无所事事,专逞口舌之能。
“呵呵……”唐延笑著展开折扇,胸前一挥。“‘六道众生生死所趣’。”
“公子要讲佛法?”
“未尝不可。”唐延摇头晃脑,竟安然坐在了高涉对面。“只是这茶肆酒座间,难免牵强,不若谈些奇闻轶事,来得爽快。”
“何为奇闻?”高涉本不愿搭理,却又被此人之厚颜折服,哭笑不得。